第440章 名状师[2/2页]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：[小说屋]https://m.xspu.org最快更新！无广告！

    堂镜面对张经纬的雷霆之怒，非但没有退缩，反而踏前一步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凌厉的指控意味，语速快如连珠炮：
    nbsp“大人！学生现在正式告你——审案有威逼诱供之嫌！”
    nbsp此言一出，满堂皆惊！连一直闭目的石崇山，眼皮都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
    nbsp元堂镜不给张经纬反应的时间，语锋如刀，连续劈落：
    nbsp“其一！石老官人年逾古稀，神思昏聩，体弱不堪！大人您却以刑具相胁，以言语刺激，诱导他说出神志不清时的不切实际之语！此非诱供为何？！”
    nbsp“其二！大人您口口声声石家触犯《石药新规》，条条框框您倒是背得熟！可石老官人具体触犯了哪一条？造成了何种确切后果？您可有清晰罗列、当堂质证？空泛罪名，岂能服众？！”
    nbsp“其三！也是最重要的一点！大人您指控石家炼制五石散导致百姓惨死！证据何在？！”nbsp他目光如炬，直视张经纬，“那些所谓的‘活死人，您如何证明他们服用的，一定是石家炼制的五石散？！而非他们自己私下配置、或是从其他渠道购买的劣质禁药？！此乃关键物证、人证链之缺失！大人仅凭臆测和一面之词便要定罪，岂非儿戏？！此案疑点重重，大人如此断案，学生不得不怀疑，您是否有罗织罪名、构陷良善之嫌！”
    nbsp这一连串凌厉无比、直指要害的质问，如同狂风骤雨般砸向张经纬！每一问都精准地打在了证据链尚未完全闭合的薄弱环节，更是将“诱供”、“罗织罪名”这样足以动摇官声的帽子扣了上来！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奶奶的！！！”nbsp张经纬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，眼前都有些发黑！他自诩伶牙俐齿，此刻竟被这元堂镜诡辩得一时语塞，胸中那股憋屈暴怒无处发泄，憋了半天，竟在公堂之上，当着无数百姓的面，爆出了一句最粗鄙的市井脏话！这简直比挨了一记耳光还要让他难堪！
    nbsp元堂镜等的就是这一刻！他脸上瞬间浮现出痛心疾首、义正辞严的表情，声音陡然拔高八度，充满了对“斯文扫地”的谴责，手指几乎要指到张经纬的鼻子：
    nbsp“大人！公堂之上，煌煌国法之地！您身为朝廷命官，一县父母！怎能口出如此污秽不堪、市井无赖般的粗鄙之语？！*简直有辱官箴！有损朝廷威仪！敢问云州太守张大人——”nbsp他故意拉长了音调，字字诛心，“难道，他就是这般教导您为官、断案、待民的吗？！如此家教官风，实在令人扼腕叹息！”nbsp这已不仅仅是质疑张经纬个人，更是将矛头隐隐指向了他的恩师。
    nbsp“木头！！！”nbsp张经纬彻底暴走了！理智的弦彻底崩断！他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，烧得他七窍生烟！什么律法，什么官仪，什么后果，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！他指着元堂镜，声音因极致的暴怒而彻底撕裂变形，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：
    nbsp“把他给我轰出去！！！立刻！马上！！！乱棍打出去！！！！”nbsp他只想让眼前这个混蛋立刻消失！
    nbsp元堂镜面对如狼似虎扑上来的木头和几个衙役，非但没有惊慌，反而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冷笑。他挺直脊梁，目光如寒星般扫过暴怒的张经纬，又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堂下众人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威胁：
    nbsp“张大人！您可得想清楚了！”他刻意停顿，加重语气，“您今日若真将我堂镜乱棍打出这高阳县衙……您可知，此刻，在这公堂之外，在这高阳城中，在通往京都的驿道上，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？有多少只耳朵在听着？您是想像一个被抢了糖葫芦、当街撒泼打滚的顽童一样，在这国法公堂之上，乱耍您的官威脾气吗？！”nbsp每一个字，都像冰锥，狠狠扎向张经纬最后的理智防线。
    nbsp“退……退堂……退堂！！！”张经纬浑身剧烈地颤抖着，脸色由赤红转为铁青，再由铁青变得煞白！他猛地抓起惊堂木，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再次拍下，手臂却僵在半空，剧烈地哆嗦着。元堂镜最后那句“当街撒泼打滚的顽童”，如同最恶毒的诅咒，彻底击溃了他。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前所未有的屈辱！继续审下去？他怕自己真的会拔刀砍人！他猛地将惊堂木狠狠掼在公案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，几乎是嘶吼着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充满挫败和狂怒的字：
    nbsp“退——堂——！！！”
    nbsp这声嘶吼，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哀鸣，充满了不甘、狂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力感。他看也不看堂下众人，猛地一甩袍袖，转身踉跄着就向后堂冲去，背影充满了狼狈与仓惶。惊堂木被他掼得裂开了一道细缝，无声地躺在案上。
    nbsp木头和衙役们面面相觑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支踵上的石崇山，嘴角终于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深邃的笑意。元堂镜则整了整自己洗得发白的青衫，对着张经纬离去的方向，以及堂上惊愕的众人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。
    nbsp公堂内外，一片死寂。只有张经纬那踉跄离去的脚步声，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，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这场交锋，胜负已分，至少在气势和场面之上。元堂镜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尚未完全退去的人群耳中：“石老官人，风大，该回府了。”
    喜欢。

第440章 名状师[2/2页]

『加入书签，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