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9章 吏部发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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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和殿内，气氛悄然生变。
    nbsp随着边孟广再遭天子斥责，许居正、霍纲、郭仪等清流重臣皆默然不语，文武百官中原本持观望态度者也开始迅速判断风向，殿中局势肉眼可见地向新党一边倾斜。
    nbsp就在此时，又有几名新党中人前后出列，次第上奏。
    nbsp“启奏陛下，”户部左司郎中躬身叩首。
    nbsp“下官以为，林尚书所策之中‘盐策归都一条，极为有益。以往盐铁税收分散，郡府各行其政，若收归都统，统一定价，既可压黑盐之患，又能补官库之亏，望陛下详察！”
    nbsp“臣附议！”随后，工部都水监亦出列，神情振奋。
    nbsp“都水司多年未修水运法典，致使北南漕运多堵。林尚书另有一策，主张裁旧渠、立新堤、扩清江三口，贯通水运脉络，臣等愿为此事奉命东南，三月内必报佳音！”
    nbsp“臣亦有策。”礼部掌诰官一名四品言官上前。
    nbsp“新制之下，吏员之录用、考绩、升迁，皆应改为‘年绩三评一核，由吏部统一归档，存入‘新卷房，严肃考核制度，方能肃清吏治。”
    nbsp此言一出，殿中又是一片轻轻哗然。
    nbsp“‘新卷房？”
    nbsp“这岂不是将三省考功、六部察举的权力一并交给吏部？”
    nbsp“太过集权了吧……”
    nbsp虽有议论，但无人再敢反驳出列，毕竟边孟广的下场犹在眼前。
    nbsp而新党阵营之人却似鼓足了劲，趁热打铁，连番上策。
    nbsp“陛下——”又一位刑部属官出列。
    nbsp“下官请奏！地方多有冤屈之案，年年拖延不决，百姓苦诉无门。林尚书新设之‘外裁提谳司，可由廷尉亲自派遣官差，入郡督审，可大大提升审判公信！”
    nbsp“此策若行，不啻于百姓一场大赦！”又有人附议，“更可减少地方之权，归中央，利于统一治道！”
    nbsp殿前，萧宁依旧高坐金椅之上，眸光低垂，面上不见怒意，也无忧色，任诸策如潮而来，他只轻轻点头——
    nbsp“准奏。”
    nbsp“准奏。”
    nbsp“此策可行，抄录入年册，交户部归档。”
    nbsp一句句简洁的回应，毫无犹豫。
    nbsp一时间，整个太和殿俨然变成了新党施策的舞台，而那本应居于朝堂权衡中心的帝王，却如同被彻底说服，不再质疑。
    nbsp殿内，不少原本中立或观望的官员，面上渐渐浮现出讶异之后的思索，又转为决断。
    nbsp他们开始低头斟酌，沉思良久，纷纷列出自己的“见解”与“对策”，一个个不约而同地，站到了林志远等人所列“新策”之下。
    nbsp“微臣以为，新策推行之后，应设‘行省节度，协理诸事，权责分明。”
    nbsp“户部预算需与兵部联动，设‘战备银库，统筹南北兵饷，以备再战之需！”
    nbsp“吏部若能设‘品政院，将州郡官员政绩分档评级，方能明辨优劣，激励地方为政之志！”
    nbsp一个接一个的“合理建议”接连而出。
    nbsp听得众人眼花缭乱，脑中翻滚。
    nbsp看似百策繁花似锦，实则层层套套，皆为新党权力编织之笼。
    nbsp而萧宁依旧坐在高处，静静听着，没有一点反对的神情，哪怕偶尔目光一闪，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点头：
    nbsp“准奏。”
    nbsp“此策善。”
    nbsp“再议。”
    nbsp无喜无悲，不动声色，仿佛只是一台在朝堂之中点头颔首的天子机器。
    nbsp清流之中，几人眼神交错。
    nbsp许居正脸色铁青，霍纲咬牙切齿，郭仪手指微微颤抖。
    nbsp他们心里最担心的事，终究发生了——
    nbsp“——陛下这，糊涂啊。”
    nbsp“这上百条‘新策，每一策若细究，皆有利弊，可陛下竟无一驳回、无一追问！”
    nbsp“这不是宽容，而是——昏庸。”
    nbsp许居正心中苦涩。
    nbsp从清晨至午时，朝堂之上近三十条新党主策尽数通过，反对者寥寥，异议者已无一人出列。
    nbsp边孟广的孤立、三公的沉默，反而成了新党人反衬的靶子。
    nbsp——他们说得好似一切清流皆为冥顽守旧。
    nbsp——他们唱得好似天下苍生皆为所求。
    nbsp可许居正知道，这些人所谓的“为国施策”，根本不是为了治国，而是为了一口“权”的肥肉，能吞下多少吞多少！
    nbsp而萧宁却……
    nbsp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金椅，望着那少年帝王眉目淡然、衣袍不动，像是置身事外。
    nbsp他忽然想起当初，那个在战场上血火中策马斩敌的萧宁，那一剑劈下，万军皆避。
    nbsp可今日，这剑好似蒙尘了。
    nbsp“陛下——”他终是按捺不住，欲要开口。
    nbsp却被霍纲轻轻一掌按住。
    nbsp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
    nbsp他低声道：“陛下不信我们……再说，只会惹恼。”
    nbsp其他清流则冷眼旁观，眼中浮现冷冽之光：“让他信吧。”
    nbsp“等这‘新策施行三月，百姓怨声，财政崩盘，户部短银，吏部争权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看他如何收场。”
    nbsp“总要摔一次，才能长记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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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——而这一场摔，或许将是大尧朝堂真正意义上的“裂变”起始。
    nbsp王擎重那边却已如胜券在握，手中折扇轻摇，目光温润，心中却已判定：
    nbsp“局势既成，改风已定。”
    nbsp“今岁，便是新党的天下了。”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太和殿外，天光愈亮，宫钟再响，声震四方。
    nbsp这场改风朝会尚未结束，却已注定，注定了一个朝代内部的真正分流。
    nbsp谁在暗涌之下悄然得势，谁又在风暴中心悄然沉沦——
    nbsp无人知晓。
    nbsp唯有那金色日光照耀之下的宫阙，寂静如初。
    nbsp一如这场，尚未结束的权力之争。
    nbsp——风还在吹。
    nbsp——天未变色。
    nbsp但人心，已起波澜。
    nbsp太和殿内，檀香轻缭，朝阳斜照金顶，洒落在肃穆朝堂之上，却掩不住空气中逐渐凝重的气息。
    nbsp随着户部尚书林志远又一波上书之后，朝堂之上已有数名中高级官员陆续站出，依次赞同其所提诸策——
    nbsp“林尚书言之有理，兼顾财赋与百姓之困，实乃可行之策。”
    nbsp“以商养政、以兵制赋，确是应对时局的明道。”
    nbsp“旧制疲敝，新政当兴，林尚书之言，颇合时宜。”
    nbsp他们话语温润谦和，似无瑕疵，满堂之下，竟听不出任何破绽。那些条陈、折子，一条一条列得井然有序、条理清晰，俨然一派忠良之臣、大兴之志。
    nbsp而萧宁端坐龙椅之上，负手而立，面无喜怒，却也未显不悦。
    nbsp这一幕落入百官眼中，却令清流一系心头沉沉。
    nbsp许居正神色凝重，侧眼望向霍纲与郭仪，三人目光交汇间，皆能读出彼此眼中的不安。
    nbsp霍纲低声道：“依旧是这等虚策……却依旧能骗得陛下点头赞许？陛下真的，没有任何察觉啊！”
    nbsp许居正面沉如水：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！陛下不善朝堂，他们说得字字在理，若不细究内里，谁能识破？”
    nbsp“是啊……”霍纲叹道，“看似削冗政、增赋税、减边费、重工商、宽商律……实则是削文重吏、剥民厚贾、封边弃军，外虚而内肥！”
    nbsp“而吏部、户部正是得利最多之处。”许居正冷声道，“如此一来，岂不是以后新党独大了？”
    nbsp郭仪不语，只是眉头紧锁。
    nbsp眼见局势被新党所把控，清流派中，已有人暗中握拳，甚至想上前争辩。许居正一一摇头，拦住他们。
    nbsp他自己也知道，此刻若无周全说辞，贸然上前，只会落入理亏之势，反成朝堂笑柄。
    nbsp这时，忽听一阵靴声踏地。
    nbsp“臣，有言！”
    nbsp一道声音如铜锤落地，铿锵作响。
    nbsp众人一惊，却见那站出的，不是别人，还是——兵部尚书，边孟广！
    nbsp这一早朝之上，都不知道这是其第几次出言反驳了。
    nbsp哪怕每次都以被训斥而终，他依旧乐此不疲！
    nbsp之前，霍纲才拦住了他！
    nbsp如今，他便又站了出来！
    nbsp“林尚书这次又提出的所谓新政，看似革弊，实则伤本！”
    nbsp“削兵制赋、放宽商税，于内扰民心，于外扰军心，万一北疆再战，谁来扛？”边孟广虎目圆睁，面如铁铸。
    nbsp他步步踏出，言辞愈发凌厉：“边军已久未得增援，粮草告急，士兵冻饿而死者甚众。如今竟还要‘调减边疆冗费，此话，谁说得出口？！”
    nbsp林志远拱手一礼，微笑回应：“兵尚所言，关切军国，臣佩服。但朝廷重建，财赋不足，若无增收减支之法，拿何补中府亏空？”
    nbsp“所以，就得从边军减起？”边孟广冷笑，“拿士卒的命，来换你们的仕途清名？”
    nbsp萧宁眉目不动，仍是静静地看着殿中争论。
    nbsp然而，谁都未曾料到——他忽然冷声道：
    nbsp“够了。”
    nbsp满殿霎时寂静。
    nbsp边孟广却面无惧色，仍拱手而立。
    nbsp只听萧宁缓缓开口，声音清冷如刀：
    nbsp“边孟广，又是你！又是你！你到底想怎么样？你前几次顶撞，朕念旧情，未曾惩罚与你！”
    nbsp“可你身为兵部尚书，不在其位谋其政，却一次次在朝堂大典上口出怨言，当着满朝之人，与户部争执不休……你当这是茶肆酒楼？”
    nbsp“兵为国本，但国本非兵一人之事！”
    nbsp“若人人都像你这般逞一己之气，那我这大尧，还如何革弊布新？”
    nbsp话音落下，众臣皆惊！
    nbsp边孟广一愣，脸色铁青，却欲言又止。
    nbsp殿上空气凝滞，清流众臣脸色皆变。
    nbsp许居正、霍纲同时起身，一眼望向郭仪。
    nbsp郭仪却依旧不动，只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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